时间:2024-06-13 23:14:09来源:界面新闻
“互联网是一个新兴又快速发展的行业,把大家的薪酬和期待都抬得很高。但所有人都必须需要接受一个现实,这是一碗青春饭,最多也只能干到40岁。”在张云逸看来,所有互联网大厂打工人必须要接受的是,人生不只有上坡路,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转变为下坡路。
如何走好下坡路,确实是很多人此前并没有想过的事,这也是他们的迷茫之所在。
图:范剑磊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副院长朱飞指出,在互联网开疆拓土的前些年,中层不断“膨胀”,报酬连年上涨。但互联网企业一直在“去中层化”,中层提供的实际价值创造并不显著。在市场发展形势比较严峻的状况之下,“中层高配”现象显著,实际上这部分工作的稳定性比较弱。
过去两年,互联网大厂大呼“去中层化”,外部环境的变化也导致员工工作心态的直接转变。很多大厂头一年还在雄心壮志的讨论宏伟蓝图,第二年就告诉员工要为活下去做准备。
朱飞观察到,大公司中层焦虑发生在最近三四年,最常发生在互联网大厂以及出海欧美市场的传统制造企业。这些企业正面临市场下滑的生存压力,从而严抓内部人力成本控制。
此外,造成大厂人“35岁失业现象”的原因是:第一,求职市场供给远大于需求,“35岁现象”基本都在一、二线城市,互联网和信息科技这些热门行业的优秀人才集聚效应显著,但传统行业或三四线城市的优秀人才供给就不那么充分。
“实际上‘35岁现象’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在一线城市、大厂的人掌握话语权,全社会都会感觉这个现象很严重。”朱飞告诉界面新闻。
其次,很多企业会将年龄限制直接写在招聘要求中。根本上来说,这是一个就业权利的法律制定以及相关执行问题。中国的劳动法律、就业歧视权益保护法律仍需完善。作为对比,欧美国家的企业如果遭员工指控存在年龄歧视,就会面临极高额的就业歧视赔偿,年龄在社会文化遭视为个人隐私。
然而,随着中国劳动力的供给下降,年轻人带来了职场文明、社会文明的进步,会更加的以人为本。“组织的目的不仅仅是实现目标,人本身也是组织的关键”意识越来越深入人心。
豪道斯·魏斯在《我们从未中产过》一书中指出,中产阶级正是生活在对房子、教育等投资的美好想象中,以参与资本逐利的方式与资本主义结盟。他们的自我认知激励着他们努力工作且努力消费,上升时代的财富增值让人们忽视自己同样是剩余的剥削对象。
当互联网大厂增长周期结束,这一代人难以获得上一代人同样的机遇时,对美好生活的期望已无法在当下即时兑现,大厂人开始更密切地重新审视价值与积累之间的关系。
图:视觉中国随着互联网增长神话破灭,大厂和员工们都开始寻找和奔向新的蓄水池。新能源汽车领域以及AI领域,正在吸纳互联网降本增效挤压出来的高薪人才。
根据脉脉高聘发布《2024春招高薪职业和人才洞察》,2024年第一季度,智能硬件行业以43306元的新发岗位平均月薪蝉联高薪行业榜TOP1。纯互联网行业以42687元平均月薪回升至第三。新能源汽车行业增长至41510元,排名从第八上升至第四。
从2021年到2023年,比亚迪员工数量从28.82万增加到70.3万,大增41.48万人;理想汽车的员工数量增加了约19690人,蔚来汽车的员工数量增加了约17820人。但这种增长的状态能够持续多久也很难说,因为新能源汽车行业比互联网行业更早进入了“内卷”阶段。
大厂也在为自己寻找出路。小米华为开始竞逐造车新叙事,要来新能源汽车市场分一杯羹。二者都将车作为智能终端,华为联合车企跑出了“问界”和“智界”等品牌;小米则投入超出100亿,亲自下场造车。
而随着OpenAI的持续爆火出圈,字节、腾讯、阿里、百度等头部互联网大厂也纷纷推出自研模型,在押注下一个时代的同时,另一轮次的抢人大战也由此展开。
但大模型领域仍然不能让从业者看到清晰的未来:各家公司在技术上并没有明显差异,产业端落地又面临着诸多困难,大模型的竞争走向了API降价潮——主要参与者还是阿里字节腾讯等等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