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5 23:32:59来源:互联网
春日夜晚,山西太原的退休工程师程爱琴的思绪,随有声书播讲者的娓娓讲述,来到遥远的西部——“又记得在夏牧场上,下午的阳光浓稠沉重……”从李娟的阿勒泰、叶广芩的老北京,到汉唐之风云、三体之宇宙,程爱琴感觉,虽然是听书,但拓宽了眼界,获得了内心的平静。
年轻时,程爱琴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专业书籍的学习上,总觉得没那么多时间读“闲书”。快退休的那几年,一次偶然的机会,程爱琴听了评说《红楼梦》系列有声书,一下子爱上这种“阅读”方式:一是方便,尤其是对视力下降的老年人,二是播讲者会在叙述中揉进他们的情感和见解,更有熨帖感。
“听久了它就像一位陪伴我的老朋友。”程爱琴笑着说,“一个人做饭、择菜、拖地、洗碗的时候,走路的时候,自己静静呆在任一个角落,或者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就这么听着,还能同一时间干两件事,效率翻倍。”
古人讲“读书三上法”,马上、枕上、厕上的时间都可以利用。现下,随着科技的发展和城市生活图景的延伸,无论散步骑车、乘飞机搭高铁,阅读都似乎以“行进式”的方式进行着。读书,更加不分场合,不分“打开方式”。
与书为友、以书会友。从互相换书读、抄书看,到朋友圈分享、线上组队读书,书的温度也始终流淌于人际交往间,融汇于生活细微处。
北京图书大厦,一位盘腿坐在地板上读书的软件架构师告诉记者,他手头的这本书就是来自朋友圈一位工作伙伴的推荐。他尤其喜欢收集书籍有趣的后记,为此在豆瓣网上创建了一个收藏夹,专门上传这些作者致谢,每当有素不相识的网友收藏这个列表,就会成就感满满。
一位从事历史学研究的博士生说,他特别喜欢买旧书,因为其中有之前主人的痕迹,见字如见人。“就像开盲盒一样,通过页边的批注同几十年前的读者共读,时而心有灵犀,这种跨时空的共鸣让我心生感动。”他曾在一本淘来的旧书中发现了史学名家唐长孺先生的题签,这种惊喜与幸福难以言表。
“借助虚拟的阅读空间,人们也能进行互动,并由此产生一些文化类型。”站在学者的角度,张慧瑜关注到近年来一些读书软件推出的“共享批注”功能,同一段话,不同的网友划线评论、互相借鉴,实现了“共读一本书”的时空交互。“屏幕内外,书的交流功能本质没有改变,但在互联网上呈现出高度的分众化、圈层化趋势。”他说。
藏书众多的张慧瑜多年来保留着向学生赠书的习惯。2020年9月,硕士生秋鹏在张慧瑜首次开设的《基层传播理论与方法》课上接过一本名为《伊甸园的鹦鹉》的小说,作为课堂报告的奖励。“一学期下来,选修这门课程的20多名同学几乎都收到了赠书。后来每次上课我都充满期待,‘今天慧瑜老师又带来什么书?’”毕业数年,他依旧清晰忆起收到老师赠书时的感受。
数字时代,是追求便携还是享受把一本书拿在手里摩挲的触感、萦于心怀的墨香,是一屏一屏“见缝插针”还是专注于快节奏生活里的“慢”,或许见仁见智,但在张慧瑜看来,书作为一种精神联结和意义传承,魅力始终未减。
“赠书的目的,也是希望同学们不要丧失全面阅读一本书的能力。作为一种古老的媒介,书籍是对知识系统性的归纳收集。即便向电子书、有声书不断衍生,这一集合形式没有改变。”张慧瑜说。
4月21日,在重庆市大足区图书馆,海棠小学的学生们在阅读。新华社记者唐奕摄
重情怀还是要市场
实体书店生存之道何在?
“我可以进来吗?”
在上海复旦旧书店门口,一个头戴草帽、身穿闪送工服背心、裤腿卷到膝盖处的大爷,停好电瓶车后,有些局促地问。
“书店就是因为有人需要书,有人想看书,才有存在的意义。你就是这里的主人,欢迎!”店主张强热情地招呼。
张强一直记得这位读者,“他后面还来过,几乎每次来都会买书”。
今年是复旦旧书店营业的第24年。这是一家除了书还是书的书店,上下两层共180平方米,堆了5万多本书。
接受采访这天是个周末,张强告诉记者,店里生意不错,当天卖出了四五百本书。这几年,他平均每天都能卖出约三百本书。
在实体书店面临严峻挑战的今天,一家体量不大的书店为什么能有这样的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