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1-12 00:13:09来源:时代周报
一场白内障手术,将爱尔眼科(300015.SZ)摆在了知名抗疫医生、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的对立面。
2020年最后一天,一篇名为《武汉某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在爱尔眼科治眼 致右眼视网膜脱离近乎失明》的文章在网络上传开。艾芬称,自己在接受爱尔眼科的白内障手术后,右眼视网膜脱落,近乎失明。由此,她质疑爱尔眼科治疗不当,做人工晶体植入手术前未彻底检查眼底是否变性。
艾芬因在抗疫中的敢言之举,而为大众熟知。“我不是医闹,我是一名医生。”2021年1月4日,艾芬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多次强调,并指“他们(爱尔眼科)压根不承认错误”。
当天,爱尔眼科官方公众号上发出最新核查报告,坚称“艾芬右眼视网膜脱落与本次白内障手术无直接关联”。这让艾芬无法接受。医疗纠纷迅速发酵,融易资讯网(www.ironge.com.cn),双方各执一词。
对峙仍在持续,而在资本市场,身陷舆论漩涡的爱尔眼科在2021年首个交易日遭遇挫败。
1月4日,这家市值刚刚迈过3000亿元的民营眼科龙头盘中一度逼近跌停。当天收盘,爱尔眼科收报68.22元/股,暴跌8.91%,全天成交额高达111.5亿元,市值较前一交易日缩水约275亿元。这也是爱尔眼科近两年来最大的一次跌幅。不过在1月5日,爱尔眼科估价企稳,收报69.06元/股,微涨1.23%。
近年,爱尔眼科屡次因医疗事故和“擦边球”式的营销推广被投诉。时代周报记者据中国裁判文书网数据统计,2014-2020年,爱尔眼科作为当事人的医疗损害相关案件共计75起,对患者的赔偿金额从数万元到数十万元不等。
1月5日,时代周报记者多次致电爱尔眼科董秘吴士君,但未获接听。
屡屡发生的恶性事件,正给了以三级连锁模式、标准化复制、高质量管控为傲的爱尔眼科当头一棒。
艾芬重申,“我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真相,为了防微杜渐”。这一次,爱尔眼科将如何度过难关?
“院中院”模式完成原始积累
爱尔眼科的两位创始人陈邦和李力都是湖南人,两人分任董事长和总经理。爱尔眼科屡次对外澄清,公司高管当中没有莆田人,但爱尔眼科起家依靠的恰是与“莆田系”一样的“院中院”模式。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莆田系”为代表的社会资本进军医疗市场,在各大医院开设“老中医”、性病门诊等。及至九十年代,社会资本办医的口子打开,公立医院开始兴起“科室承包经营”模式。“莆田系”进入高速发展期,承揽了皮肤科、男科等创收能力较弱的科室。
差不多在同一时期,陈邦也开始做起眼科医疗生意。陈邦并无医学背景,17岁即已入伍从军,退伍后干过装修,倒腾过食品贸易,投资过海南房地产等诸多项目,但都没成功。
创业失败后,陈邦注意到,有人通过承包上海第六人民医院的眼科赚了大钱——自费买一台白内障治疗设备,放在六院眼科做白内障手术。失意的陈邦嗅到了商机,认为抓住综合医院对眼科投入小的痛点,投资设备与医院合作这件事值得大胆一试。
1997年,陈邦掏出3万元积蓄作为首付,分期付款买回一台德国白内障治疗仪,和长沙市第三人民医院合作成立白内障治疗中心,这即所谓的“院中院”模式。
眼科疾病覆盖全生命周期,包括屈光不正、干眼症、视网膜疾病、青光眼、白内障等疾病。视光(如配眼镜、OK镜、隐形眼镜系列)、屈光(含角膜屈光手术和晶体屈光手术)、白内障是眼科三大盈利来源。
“和其他专科相比,眼科对专业设备和医师的依赖性极大,需要大量资金进行支持。而民营眼科机构可以通过连锁的模式摊薄资金压力,比公立医疗机构的优势更加突出,并因此成为专科医疗中最成熟的一条赛道。”1月5日,一家私募基金医药行业研究员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
陈邦切入这一广阔市场,如鱼得水,两三年便迅速完成原始积累。
好景不长。2000年,国家监管部门开始对公立医院“院中院”进行整治。政策的不确定性迫使陈邦不得不另谋出路。2001年,陈邦收购长沙钢厂职工医院,创立爱尔品牌,自立门户。此后,他陆续在沈阳、成都、武汉等城市开设分院,生意逐渐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