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04 02:31:37来源:界面新闻
董子琪:,她一直在天津的一个县工作,同时也是基层作协的成员。她也有接待北京或上海这类大城市作家的经历,要陪对方爬山,对方作家可能就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会务工作人员,跟她吹嘘说“我下个月就要有一篇文章发XX杂志头版了”。尹学芸当时心想着“我也有一篇要发”,但是她没说,她觉得说了不合适,但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尹清露:县城贵妇和《工厂》这些想要走出县城的人相比,他们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呢?经常能看到对于县城美学的一种批评。因为县城有很多究竟的美学元素,所以会有人化非常90年代或2000年初期风格的仿妆,像是小时候理发店门口会贴着眉毛特别细、穿红色皮衣的女生海报,但很多批评会认为这可能更多是一种想象。包括县城美学拍的一些照片会以破败的商店街作为背景板。
同时我在想,这会不会有性别上的区别。因为县城贵妇在大家眼中是不用去工作的,那她就可以享受到比较优渥的生活,如果是男性的话,好像从小遭灌输的是“要去打工赚钱”的观念。例如,在三联那篇文章中,姐姐原先在城市里当自由撰稿人,她后来回到县城成为县城贵妇,她的弟弟则在备战考研和工作。当然这个例子可能比较微妙。
《琐言赘语:明清以来的文化、城市与启蒙》林子人:这两日我在读历史学家李孝悌的《琐言赘语:明清以来的文化、城市与启蒙》。李孝悌指出,做中国城乡研究的西方汉学家普遍认为,中国是一个相对整合性很高的地方,其中市场是很重要的因素。近二十多年里,户籍制度松动、人口流动障碍减轻,再加上互联网促进了信息传播,中国的城乡连续性再一次凸显出现。但是李孝悌提到,她在去中国乡村考察时的强烈感受是乡村的束缚性,“它有各种组织性的力量把你限制住,当然可能还有经济生活的制约。”相对而言,“城市可能最重要的意义是让你有更多的选择,更多的自由,城市可能有更多的商业活动,城市也可能有更多的艺术活动。”我想,这些特征在前现代中国存在,在当下也存在,不然年轻人也不会一直在争论是去大城市还是返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