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08 02:41:09来源:界面新闻
林子人:我也对马克·费舍讲嘻哈音乐的部分印象很深。我的理解是,他说因为嘻哈音乐非常强调说唱歌手要be real,但是资本主义的音乐工业把be real的姿态收编了,把它变成一种赚钱的音乐风格。所以,一个说唱歌手能否真的在音乐里表现真实自我已经不重要了,他只需要呈现出表面上的be real。
我这两年在看综艺《中国说唱巅峰对决》。节目里,说唱歌手们都非常强调自己要keep it real。他们都是原创歌手,表演的曲目都是自己创作的,歌词也是从个人经历出发的。但是在比赛的情境中,情绪激烈的战斗型歌曲会更容易赢,所以很多歌手喜欢唱这种歌。久而久之,你会发现大家的歌词主旨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我最厉害”和“我一个人可以单挑你们所有人”。他们唤起听众共鸣的点在于表达一种反抗的姿态,但是反抗的东西非常有限,融易新媒体消息,可能就是同台竞技的其他歌手,这就是他在音乐里呈现的全部世界。所以,这个真实到底有多真?反抗的姿态到底有多叛逆?这是非常值得商榷的。
董子琪:这是非常地下的文化,我很难想象要怎么收编它。我想到一个“淡人”歌手毛不易,他有一首歌叫做《平凡的一天》,歌里面洗干净的衣服味道很淡,街上的天很蓝云很淡,甚至让我想到,这是不是一个死去的人在重访某个平凡的一天?但是我很喜欢这首歌,很遭打动,这是不是因为其中有很真实的东西?
毛不易《平凡的一天》单曲封面。图片来源:豆瓣潘文捷:刚才说到抗议可以遭收编,我在想,是不是喜欢也可以遭收编?伊娃·易洛思在《爱,为什么痛?》里写到,她看到《纽约时报》的文章《Liking is for cowards. Go for what hurts》,意思是社交媒体上全都是like,但有多少人是去love?like是很淡淡的表现,你不敢去追求更浓一点的情感连结。
当代犬儒主义者觉得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所以就不去付出努力。这会让大家处于一种危险的状态,没有人去关心公共的生活,那就不会有改变世界的企图,甚至别有用心的人会利用这个机会做些什么。但是在犬儒主义之中,最起码还能意识到世界是有问题的,那是否可以通过这种状态寻找积极的革命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