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11-27 22:55:34来源:互联网
从2011年4月1日实施的《重庆市道路运输驾驶员管理办法》,对出租车驾驶员提出了要求:服务中未说普通话将被罚款。然而,近两年过去了,如今,很多的哥在机场或车站接到乘客开门第一句,依然是“切哪里?”,让很多外地乘客半天反应不过来。
在人流量比较大的超市和一些大型商场,由于有硬性要求营业员必须用普通话,“椒盐式”川普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最近,有网友发帖总结出重庆商场营业员最常说的四句“普通话”:“晚间打zei(意为‘折’)了,打zei(意为‘折’)了”、“老师,你看嘛,我们这个冰箱的后面是个geng(意为‘整’)的”、“这个孩子(意为‘鞋子’)乖得很,你告(意为‘试’)一哈嘛”、“帅哥,我们嘞个裤儿穿在你身上嘿伸抖(意为‘很帅’),你过来,我再帮你把裤脚扯一哈嘛。”
市嗓音研究会张成永教授表示,有研究表明,长期说重庆方言对嗓子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重庆话在发音上多是硬起音,即声带先闭合而后气流冲开声门,使声带振动发声。硬起音这种说话方式起音急速,声带组织易疲劳,声带也会有轻度充血和肿胀现象。再加上重庆人说话声音大、比较冲,更容易造成声带损伤。”
3“抢救方言”非危言耸听 重庆方言部分语音和词汇已发生变化
虽然重庆人坚持说重庆方言的情结比较浓厚,但很多重庆人并不知晓,自己说的重庆方言和地道的老重庆方言已经有一些“出入”。
“妈,你恩(意为‘硬’)是哦,赶个公交车过来,坐了一个多小时。”上个星期六中午,在洋人街风景区,读初中的女儿抱怨妈妈孙小莲来迟了。孙小莲发现,虽然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女儿的口音和自己已经有差别了。
2012年11月,由重庆工商大学语言学教授、全市学术带头人杨月蓉主编的《重庆市志·方言志》出版发行,记者在这套73万多字的方言资料中发现,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重庆方言的部分词汇发生了增减和替代,而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重庆方言的部分语音也发生了变化。
“语音和词汇是方言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们发生变化,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重庆方言正在受到消磨。”杨月蓉举例介绍,一些如舌根鼻音“������”这样的普通话没有而重庆方言有的声母逐渐消失,有的字的韵母则受普通话影响发生改变,还有一些词汇或是消亡,或被替代。如旧时指长工的“长年”现在已很少听到,以前说的“财扒”现已被“摸包贼”或“扒手”所替代。
为了让本土重庆人和外地人更好地理解代表着重庆方言精华浓缩的“言子”,网络上各种版本的“重庆方言对照表”层出不穷。
今年1月,重庆大学建筑城市规划学院网站上挂出的一份对照表,共计收录了63个重庆方言词汇,并逐一对应翻译为普通话,比如重庆话中的“闷砘儿”在普通话中叫“壮实”;“嘿们行(hang)式”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还有网友把地道的重庆方言收编成“重庆语文”,以说唱的形式做成MV,在网络上受到热捧。其中比如“在我们重庆,有种饮食叫稍午,有种掩饰叫不存在,有种工具叫戳机,有种食品叫蒲裙,有种失望叫哦货,有种失败叫洗碗……”
正如中央民族大学语言学教授戴庆厦所言:“一个物种的消失,只让我们失去一种动人的风景;一种语言的消失,却让我们永久失去一种美丽的文化。”由于社会的发展,交通、通讯的高速发展,人口流动的加速,近年来,在全国各地,方言的传承受到了极大冲击。出于强烈的责任感,有的语言学家提出了“抢救方言”的口号。
在杨月蓉看来,重庆方言的消磨程度虽然还没有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抢救方言”也并非危言耸听。“方言俚俗语的使用频率大大降低、使用范围大大缩小,很多青少年已不懂父母辈所说的俚俗语,而有些俚俗语已经从人们口语中消失了。”
4“你死我活”的争斗? 推广普通话并不是要消灭方言
面对普通话与方言的“对立”,国家语言文字委员会咨询委员会委员陈章太曾表示,“中国政府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并不是要消灭方言。”《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就明确指出方言将在一定领域和特定地区内长期存在,并要对方言采取一定的保护措施。
著名语言学家、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钱曾怡也指出:“普通话和方言之间从来就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相反,二者是互补共荣的。”
如何在普通话和方言使用两者之间寻找一个最佳平衡点?余世琳给方言与普通话进行了“分工”:普通话可作为工作语言、正式语言,在教育、宣传、公务活动和公共交际中使用;方言作为生活语言,为普通话起一定的补充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