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2-19 11:00:01来源:新媒体
这个春节,周延给亲戚家的孩子发10元“利是”,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他对「定焦」说,实在不想成为亲戚讨论的话题,更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的追问,“爸妈不会怪我什么,就是一直问我生意是不是遇到问题了”。大年初二一早,他就以生意太忙为由回广州了。
今年是孙欣工作后的第一个春节,大年初二晚上,她和爸妈就因为过年红包的问题争论了一番。
大年初一、初二,父母要带她去走亲戚,都遭她拒绝了。“有一些亲戚几年都不联系,去的话不光要带礼,还得硬着头皮聊天,再说了,亲戚们小孩那么多,很多都认不全,还得给压岁钱。”孙欣说自己好不容易放假几天,只想在家多陪陪爷爷奶奶和父母。
见爸妈不高兴,她当晚建了一个微信群,把亲戚家有微信的小孩都拉进来,她发红包让大家抢,“一共发了4个200元的红包,小孩们抢的很开心,算下来也比当面发压岁钱合适”。
结果,爸妈告诉她,“这种群里的红包怎么记账?人家爸妈以后怎么给你的小孩压岁钱……你还不如不发,现在钱花了,好处还没得到。”
去年是00后杨琳和爱人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她还记得爱人作为新女婿上门,就因为给亲戚发红包的事情,和父母闹了点不愉快。
回老家之前,父母提前和杨琳说了每个长辈、晚辈发多少红包,“一笔笔单看不多,但一算账,我们的小金库得破产”,于是杨琳和爱人决定,有些不熟悉、和父母都没太多来往的长辈,就不给红包了,只准备礼品;至于亲戚家的孩子,不论亲疏,见人就给两百元的压岁钱。
结果,亲戚串到一半,“我妈说几个亲戚的脸色都不太好,然后开始追问红包的事,等我们坦白后,除了该包的红包之外,爸妈让我们给几个长辈、堂表侄女补了礼品。”杨琳回忆。
爸妈还为此给他们小两口定了规矩:以后过年,给爷爷奶奶、外婆的红包最少一千,给家里其他长辈的红包至少五百,“给长辈的添岁钱不能减少,金额要一年比一年多才好”;给孩子的压岁钱,最低标准两百块,和孩子的长辈关系近一些的话,就得上升到五六百。
今年大年初二,杨琳和爱人只能规规矩矩地按照爸妈的说法发红包。“刚进入假期两天,我们半年攒的钱就全都出去了。”她对「定焦」说,看来以后要固定拿出三万元发过年红包,这还没有算上送礼、路费等花销。
过年红包,是心意不是枷锁
在许多年轻人眼中,过于繁琐的春节红包是走形式,但在长辈看来,这既是过年习俗,又关乎人情和面子。面对越来越厚重的过年红包,更多的年轻人选择在自己和父母之间,在自己的能力和亲友的人情之间寻找一个新解法。
和李蕊的交流中,她坦承自己有心理包袱。“对比我的收入,我其实知道自己在发红包上有点傻大方,可是,我潜意识里总觉得过年就要衣锦还乡,再加上自己在上海上班,不好意思包少了。”
但和父母聊了之后,她决定,明年过年要换个“包法”,少花面子钱。爸妈给她的建议是,不要想着大过年的,就猛花钱,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再说了,你混得好,亲戚们不确定都开心,有时候,该装怂就装怂”。
李蕊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收压岁钱的时候,就对到手的红包没有规划和理财可言,现在越发觉得,过年如果一味按照当地的习俗发红包,个人财务会非常混乱,所以,未来得在春节期间做好规划,量入为出,“绝对不再硬着头皮发红包了”。
在父母和姐姐的建议下,同样是00后的王晓已经设置好了过年红包的消费额度。“以我现在的收入水平,过年一共包五千块的红包比较合适,我会把这些钱分配给家里的长辈和一些关系亲近的小辈。等以后赚得多了,再拉高额度。”
过年红包的厚度,绝不代表心意的冷淡。王晓给家里的亲戚都选了一到两份适合他们的礼物,“我专门和妈妈通了电话,了解了一些亲戚的喜好,争取送到他们的心坎里”。
在社交平台上,越来越多年轻人不再纠结过年红包的金额。就像王晓说的,真正在乎你的亲人,不在乎你包了多少钱的红包,对于真正需要感恩的人,还不如用心准备一份他们需要的礼物。
小时候的年味儿,是磕头讨压岁钱,然后欢天喜地把红包放在枕头下睡觉。再长大一点,拒绝上交压岁钱,是我们的第一次抵抗。现在,年轻人开始承担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这本是一种成长,但作为“发红包”的人,不应该遭这份人情绑架,不能让亲情中一些温暖的东西悄悄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