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9-07-29 07:06:58来源:融易新媒体
时代裹挟下的养娃军备竞赛:“每年2/3收入用于孩子报班”,还能硬撑多久?
“不给我孩子报班,我就觉得我不是个好妈妈。在报班这件事上,我希望能跟大多数母亲是一样的,起码不会让孩子长大有遗憾。”这是李扬(化名)的焦虑来源。这份焦虑促使她在暑假给7岁的孩子报了语文、数学、英语和绘画辅导班。
暑期辅导班现象在这个夏天如同气温一般火热。事实上,几乎所有有资本为教育折腾的人都在追求一种精英教育,这尤其体现在暑假孩子们的课外学习上——补课、报班、游学。诸如投资人、公务员,掌握一点财产甚至是实现财务自由的父母,将教育视为帮助孩子实现阶级跃升的最后一根稻草。
“教育是抗跌增值的一个砝码。”一位家长如是说。改革开放四十年里,中国经济经历了飞速的发展,而对于教育和知识的认知也在被人们不断完善。退到二十年前,人们也许想不到,教育产业如今会发展到全民报班的状态,由此衍生的诸如故事会(一种提升说话能力的课程)、计算机编程、街舞等教育消费品。
人们更加想不到的是,过着无忧无虑童年、鲜少上补习班的“80后”,到了2019年的夏天,会给孩子报这样多的补习班,尽管孩子成绩已经很优秀。“过去是学习成绩不好才会去补课,现在是好不好都得补。”李扬说。
竞赛
走出海淀黄庄地铁站,冷不丁被塞到手里的传单、铺天盖地的贴满墙壁的辅导班广告、公交站牌上那些“狗皮膏药”,都在告诉行人们的同一件事——孩子就应该去上辅导班。
以北京海淀区家长为首的忙碌身影,勾勒出了中国社会对于孩子教育最为紧张的一番图景。在海淀区西三环北路62号新东方花园桥校区一层狭长的走道间,等候孩子放学的的家长挤满了半个走廊。他们尽量用最小的声音,谈论着课程的效果,分享着彼此报班的经验。
在北京,这样的场景并不新鲜。
海淀区西三环北路,密集的教育培训机构招牌挤满了写字楼的天际线。仅仅这一条路上,就集中了学大教育、文都教育、新东方教育三家机构,彼此相距不足500米。车站旁、地铁里,随处可见背着书包的孩子跟随父母穿梭于各个辅导机构中。
这个夏天,李扬的父母公婆倾巢而出,专程带着孩子跑到山东日照去报辅导班。李扬一家早年于日照购买了住房,孩子在当地生活一个暑假很方便。更何况,小区里还遇到了不少同样来自北京的、带着孩子报班的“老乡”。
每个寒暑假,他们都会从北京来到这里,再在假期结束后回到北京读书。他们习惯称自己为“迁徙族”。
李扬曾经自诩是个“佛系”妈妈,她本想让孩子自由成长。二十年前,在她小的时候,课外辅导班还没有那么盛行,孩子们大多凭兴趣报班。而现在,辅导学校的信息如附骨之蛆粘在广告牌上,也粘在家长心里。
“未来十多年孩子长大了,别的孩子会钢琴、绘画,但我的孩子一无所长,那该怎么办?如果孩子怪我,说他们班里就他不什么也不会,我该怎么回答他?所以宁可花钱,宁可让他辛苦点。”李扬说。
之所以选择山东,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便宜。李扬算了笔账,山东每门学科1300元左右,数学、语文、英语合计3000多元,再报一个绘画课程约1000元,一个假期投入5000元左右即可。“北京就很贵了,学钢琴300块钱一小时,一个暑假下来不得了。”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原本不喜欢在北京上辅导班的孩子,到了山东竟然能听得下去了。“也不知道施了什么魔法,到点就愿意去了。”
7月23日,当李扬的孩子在山东日照学习语文的时候,674公里外的北京,雄浩天正在北京学钢琴、计算机,学绘画、萨克斯。雄浩天的父亲是公务员、妈妈是邮政银行的职员。他们对于后代的教育态度是借由一些辅导,为孩子在日后升学中寻找一些加分项目。
早在孩子5岁的时候,雄浩天的妈妈赵然已经让孩子学习钢琴和小号,现在她的儿子已经在钢琴和小号的路上学习了七年。“什么兴趣,真的练习都是很累很苦的,到最后都是硬逼着才养成的习惯。”赵然说。
学习乐器可以帮助孩子提升乐感,也被她视为可以提升孩子竞争的砝码。与李扬相比,赵然并没有给孩子在学科上多做花费。她罗列了这些理由,“现在竞争压力这么大,奥数这些学科竞赛虽然已经停了,但名校还是想招优秀的孩子。挤学科的路,风险太大。学习乐器,可以陶冶情操,等级越高,不少学校也会有特长生通道。乐团的经历肯定会对他有帮助,每年还有出国演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