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3-27 01:27:15来源:互联网
但按下葫芦浮起瓢,眼看金交所业务受限,或脱胎于金交所的团队,或常年从事金交所业务的市场中介,敏锐地抓住了以中西部省份经济较落后的区县为主的政府招商引资需求及监管空白,注册成立了许多名字包含“金融资产”、“登记备案”等关键词的公司,甚至还拿到了地方政府部门(多以区县金融办为主)允许开展类金融业务的批文,它们便继续打着金交所的旗号,为有庞大需求的非标理财市场提供融资通道。
通过这些公司备案的理财产品,在销售端仍遭称为“金交所产品”,借此来冒充所谓的政府信用背书。而此时虽然监管部门已严禁金交所再从事相关业务,但经过长期的培养,金交所形成的强大惯性仍遭市场各方信任、依赖。简单说就是,投资人依然买单,并不会真正关注所买的产品是在哪里备的案。
2021年9月,证券时报记者独家侦查揭露了登记备案公司的存在,并将它们称为“伪金交所”(详见证券时报此前报道《起底“伪金交所”》)。报道刊发后引起监管部门高度重视。很快,有关部门就在全国范围内开启了针对“伪金交所”的专项整治行动。
可以说,监管部门针对“伪金交所”的专项整治是成功的。报道中列出的70余家公司在短时间内相继遭清整,各地也严控与“伪金交所”特征相仿的公司设立。
在更早前“伪金交所”还未遭正式揭秘时,证券时报记者采访的一位“伪金交所”负责人就预言,即使监管将现有的“伪金交所”一网打尽,只要市场需求一直存在,就会有其他形式的融资通道涌现出来。
果不其然,在“伪金交所”开展专项整治行动的同时,新一批挂有“产登信息”或“产权交易”的公司开始不断注册,成了“伪金交所”的新变种,继续给包括三方财富公司、地方城投在内的各融资主体做产品备案。因为有关部门严令各地不得为“伪金交所”出具批文,这些公司再也拿不到、也不再寻求此前地方政府部门的授权批文,蒙头继续干着见不得光的地下通道生意(详见证券时报此前报道《“伪金交所”现新变种》)。
证券时报的相关报道在2023年7月刊发后,监管部门针对出现的“伪金交所”新变种公司,在全国范围内又展开了新一轮的专项整治行动。据记者了解,截至目前有近50家公司已遭清理,其中不少公司刚刚完成注册还未实际开展业务,提前遏制了新一批“伪金交所”大面积扩散的风险。
至此,监管部门在过去两年连续出拳,坚决清理。可以说,专项整治行动中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但不难预料的是,只要市场投融资两端的“需求”仍大量存在,“猫鼠游戏”可能仍难结束。
如今整体关停金交所的雷霆手段,不仅是对金交所乱象的彻底终结,也是对当前仍在从事类似通道业务的各种“伪金交所”及其新变种,甚至其他违规地方交易场所发出的最强烈监管信号。
定位困局
记者近期在与多位金交所相关人士交流时发现,尽管金交所在过去存续的时间里作为各种违规理财工具,在不法融资活动中“为虎作伥”,且通过变换各种形式不断试图规避监管,仍有许多业内人士抱有一个疑问:对金交所的处置,就只能是一关了之吗?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探讨。纵观过往诸多引发严重社会风险的金融乱象,如P2P、现金贷、币圈ICO等等,监管部门最终都采取了遭外界称为“一刀切”的措施。此次关停金交所,是否又是监管在惯性思维中采取的极端措施呢?
记者通过梳理现有金交所的经营状况,回溯金交所最初的功能定位,得出的谜底应该是否定的。
众所周知,不少金交所都自称,其设立是基于2009年财政部发布的《金融企业国有资产转让管理办法》,为金融企业国有资产交易专门设立的交易场所。但外界并不清楚的是,实际运行中,金交所必须还要取得财政部门专门授予的相关资质,才可开展金融企业国有资产交易业务。熟悉这一情况的某地方监管人士告诉记者,目前国内金交所中只有极个别拿到了这一资质,绝大多数的金交所都无资质可开展这类业务。不少地方将这一资质授予了当地的产交所,而非金交所。
换句话说,大多数金交所从成立至今,都从未开展过最初定位的金融企业国有资产交易业务。